“你就想问这个吗?”法尔有些不解地问。
“真是抱歉!我刚才不小心忘记要说什么了,于是找了一个听上去很普通的一个问题!不过这个疑问也存在于我心中一段时间了,借此机会正好问一问,我想没问题吧?”百斯特露出一个兴趣十足地表情。
路炎明禁不住松了一口气,而他身边的法尔没有做任何回答,沉默了数秒。
“怎么了嘛?”百斯特一手握住酒杯,一手握住酒瓶,不一会儿,散发着浓郁酒香、如同红宝石一样晶莹剔透的酒水久违地出现在高脚杯之中。
杯中的红酒如同一个性感的女郎,她的香气与形体挑起了路炎明按捺已久的干涸,尽管路炎明明白这完全不是自己现在这个年龄段能够饮用的饮料,但由于几个小时没有饮用一滴甘露再加上帮法尔传话所浪费的口水,口腔炽热以及黏稠感让他感到难受之极,他恨不得直接抢过眼前的酒杯,将里面那芬芳的液体一饮而尽,享受它所带来的滋润感。
(真他妈的快渴死我了……)
但出于对现状的考虑,他只好继续与干涸感为作伴下去,忍受它所带来的折磨。
“不,我只是觉得你会问一些很严肃的问题呢。”法尔回答道。
“这可不是但丁的那一百零三篇的长诗,而是确确实实发生在身边的事情,从阴间回到人间……这些只能发生于神话传说之中的事物现在就发生在我身边,于是我就忍不住好奇心,想知道面前这位新世纪但丁经历重生之后的感受。”百斯特舔了舔嘴唇,然后啜了一小口红酒,在后面接着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没有特别的意义,我都说了现在只不过是聊聊一些琐屑的话题罢了。”
“这样啊……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法尔思索了片刻后,用十分简短的语句回答,“复活?对我来说不过是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起床罢了。”
“嗯,有意思的回答,那么对于周围这新鲜的一切你又有感想呢?”
“很有趣呗,假设我能自由行动的话我一定要享受一下这个时代的生活。”
听到这句话,百斯特忽然笑了。
“这句话听上去很可笑吗?”法尔问。
“没什么……”百斯特摆了摆手,“假设你真的复活了,我就怕你一时半会儿会很难接受这个对于你来说崭新的世界。”
“谢谢关心。”法尔用冷淡的语气回复道,“不过这不成问题,你也不是在这样的社会之中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吗?”
“瞧瞧你说的话多么伤和气……”百斯特那套看起来不怀好意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真他妈的厚脸皮!为什么不赶紧放我回去!)路炎明在内心里如此说道。
“还有!先不要急着产生离开这里的想法!”百斯特说到这里,又将红酒倒入酒杯之中,“我还有些话要说。”
路炎明内心又一次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疲惫感,这大概是自身无法逃离无能为力的现状的一种无奈吧,他觉得现在餐厅所放的爵士乐也不怎么动听了。
(妈的!啥时候才能走人!)路炎明心如火焚。
“怎么办?法尔先生?”路炎明轻声说道,“貌似他开始上瘾了。”
“我们已经知道他这次邀请你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我从我嘴里掏出一些对于他们来说有用的东西,因此他是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这就保证了我们的平安……但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想办法如何从这里逃出去。”法尔分析道,“可对方似乎并不想把这个时机给予我们。”
“你们家的那枚传家宝也在他手上吧?你不想拿回来?”路炎明为了不让百斯特从他的脸上察觉到什么,故意把头垂下来。
“……让艾瑞克祖先暂时地原谅我吧!毕竟我对这个世界的爱比对家族的爱更加深刻。”法尔用歉意十足的语气说。
“咳咳!”
路炎明与法尔的对话被百斯特所发出的一声咳嗽声打断,路炎明立即把头抬起来。
百斯特先是亲切地笑了笑,然后说:“需要水润润嗓子吗?”
“不了……”路炎明摇了摇头,接着强笑了一下,他尽管他的喉咙现在干得犹如被火燎一般,但内心一种不服输的自尊心促使他说出了拒绝的答案。
“这样啊……”说到这里,百斯特在路炎明眼前喝完杯中所剩无几的红酒,看起来好像是在故意挑衅路炎明一般,“来,我们继续。”
“我想你们差不多知道了我请你们来的目的吧?你们也有可能不相信我刚才对你们说的那一套话,也有可能会怀疑我现在为什么再说一些废话,是不是想要拖延什么……”百斯特故意把话停在最后的音节上,舔了舔嘴唇,好像在思考些什么,然后继续说,“毕竟在你们看来我们这一次的交流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然后你打算说什么?”法尔问。
“还能说什么?来说说有关于我来到这边的一些事情呗!我觉得法尔您肯定愿意听的!”
这话说得路炎明不仅皱了一下眉,他是在搞不清对方到底在干什么,一开始把话说得模糊不清导致这边不断猜疑,现在又毫无顾忌地把这种话说出来,没有按照任何套路出牌。
“这他妈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在咱俩面前挖个陷阱然后想让咱傻傻地陷进去吧?”路炎明低声并以极快的语速说道。
“我很讨厌绝对不按套路出牌的敌人。”法尔用嫌恶的语气说,“不过无奈的是,我总是会遇到这种敌人……”
“他刚才还说来这里因为那老娘们和你……我倒想看看他是怎么给自己打脸的。”路炎明便用两手挡住嘴唇,他不想让对方知道他在说什么,虽然他知道这样对于对面的那位来说不过只是无用之劳,但至少能让他内心上有一些安全感。
“路炎明先生,您知道‘活死人契约’吗?”百斯特忽然问。
“……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句话是路炎明停顿一下后,条件反射般说出来的,他又撒了一个谎,因为这玩意对于他来说简直不能再邪门了,这几天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围绕着这玩意所产生的,他很想摆脱这玩意的纠缠,但他实际上却连这玩意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上去那位小姐没跟你解释。”
“她没解释的事情多得是……”这一句话是路炎明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连我们伟大的四代炎神法尔不知道吗?我记得当年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我又对这些没什么研究!”
“你们还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教师啊!”百斯特笑着说,“那么让我给你讲讲那是什么东西吧!”
“我洗耳恭听。”法尔如此说道。
“这是她的‘炎咒’之一,作用比较特殊,在某一物体上设下这个炎咒的术式,然后产生一种‘不存在于现实空间’的结界,她可以讲一些她不喜欢的人丢入这个空间里面,这个人可以和外界联络,但是就不可以出去,就跟监狱差不多,如果不是使用者愿意活着费一番劲解开媒介上的术式的话,他们是不能够出去的,最后因为发疯致死……”
“那为什么叫‘活死人契约’?”路炎明问。
“我记得你们中国话里面的‘活死人’也有僵尸的意思,但我这里的‘活死人’指那些‘虽然活着但是像死了一样的人’。”
“奇怪……”法尔在一片嘟囔道。
“怎么了?”路炎明迅速低下头,小声问。
“她的火焰能力不是与‘冰’相关的吗?”
“……她的火焰咱也只看过一次,别这么轻易就下判断!也有可能她的能力不是和冰有关,有可能还是别的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了,继续听他讲吧!”法尔若有所思的语气。
路炎明把头抬起来。
“我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百斯特笑了笑,“她的很多地方都是迷,我估计即便是你们那边对她的事情也少之又少。”
“那你怎么知道她这一能力的?在她手上吃过亏?”法尔问道。
“应该说是我的部下……在她手上吃了不少亏,吃一撮长一智。”百斯特一边往酒杯倒酒,一边回答。
“难不成你的手下这次又在她手上吃亏了?”
“嗯……”百斯特点点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承认。”
“于是,你打算救他们?”法尔继续问。
“这也算是我来这里的一个目的之一。”
“这不像你……”
“此话怎讲?”
“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会为了手下的安全大费周折的那种人,除非那个手下对你的计划有着什么不可或缺的作用。”
百斯特听到这句话,蹙了一下眉,然后问道:“那你觉得我那个被关起来的手下对我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但能让那位小姐和你亲自出面,自然是有很重要的用途。”
百斯特苦笑了一下,说:“那你觉得他对于那位小姐来说有何用途?”
“这我也不知道,我没跟她有直接的对话。”法尔回答,“而且我这位叫做路炎明的朋友虽然和她认识,但他却更不知道。”
“你懂了吧!她不会把自己心里的小算盘告诉别人,即便是自己同一阵营的人……我们应该夸她这种谨慎的风格!”
“……”法尔没有说话,路炎明也无话可说。
(听着了没白砂糖大少奶奶!你对头都夸你有心眼!)
“那么,你们对那位女士有何看法?”百斯特在这时候问。
“……很有趣的一个人。”这是法尔的回答。
“路炎明先生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百斯特接着问。
“啥……这个么……”
这个问题问得,路炎明一下子陷入了苦恼之中,如果非要形容白砂糖这个人,那么路炎明完全可以给她一个十足的差评,他虽然和她只见过不到五次面,呆在一块的时间不超过12个小时,不过这个女人怪异的行为举止让她的形象在路炎明的心中已经接近负数了……
但是,路炎明比起白砂糖更不喜欢对面坐着的这位名字叫做百斯特的老狐狸,毕竟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而白砂糖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自己人,他不能在敌人面前损自己人威风。
《匈牙利舞曲第五号》……这是现在餐厅所放的音乐,一首旋律很带感的世界名曲,配合卓别林的《大独裁者》里面那段理发的画面,令人印象难忘久久不能忘怀。
“她是个好人。”路炎明昧着良心,笑着回答。
“这样啊……看来她在你们心中确实有着不错的评价,毕竟她的实力确实令人不得不感慨造物神到底在她身上下了多少功夫,才能打造出这么一个怪物。”
“我同意……”法尔轻声说。
“据我所知没多少人喜欢她,我们讨厌她是因为她的实力,而你们那边讨厌她是因为她的行为举止……”
“这句话怎么说?”法尔问。
“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这位女士的性格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神经兮兮的,而没多少人会喜欢这种性格的人……而且我想,似乎在她手下吃亏的不只有我们这边,您二位似乎也被她骗过几次吧?”
“确实……”法尔不得不承认百斯特说得确实是实话。
“你们难道不纳闷,她为什么会对你们撒谎吗?理应来说你们才是最应该知道这一切的人,结果反而成了不知情者。”
百斯特把话说到这里,路炎明明白对方故意这么多次提起白砂糖的原因是什么了……
“……你这算挑拨离间吗?”法尔毫不遮掩地挑明一切。
“挑拨你们关系?本身你们的关系就没有任何的信任作为基础。”百斯特否认,“而且我你不会相信我的话,因此我没有挑拨你俩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无辜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为什么在讨论这位女士的话题?”法尔问。
“难道你不认为她的行动和你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吗?”
“……所以你打算互相交流一下?”
“但却被你当成了挑拨与离间。”
“我可搞不懂她把你的部下关起来这一举动和我有什么关系?这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意义。”
“如果能用正常逻辑去获得这一切的答案的话,我想现状也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了……”
“这样啊……你也知道,对于那位女士的东西我不知道,我身边的这位朋友也不知道。”法尔说道,“所以别做一些无用功了。”
“但在我看来她似乎对你们这一边很了解。”
“一个孩子对她的偶像不一样很了解吗?话说你是怎么看出她对我很了解这一点的?”
“待会就说到了,但如果现在我就跟你说得话也没关系”
“免了,我可不希望你又趁机偏题。”
“反正现在你也明白了,不管是你们那边还是我们那边都因为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关注着你。”
“你把这些告诉我真的没关系吗?”
“我说过我们以后还要多多关照一下对方呢!”
说到这里,百斯特耸了耸肩。
“你怎么觉得?”路炎明迅速把头低了下去,他的手正好挡住嘴巴。
“能让我先整理一下吗?”法尔用抱怨的语气说道,“线索乱七八糟的。”
“这怎么看都是玩小三似的挑拨离间!”
“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这么意义何在?”法尔反问。
“我们对婆娘本身就没多大的信任感,而她做啥事都神经兮兮鬼鬼祟祟的……”路炎明回答。
“可他是敌人啊!”
“啥?”
“你明明知道坐在眼前说这些话的是一个敌人,让我们与那位女士之间产生不信任感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吗?何况我们本身就没有对那位女士有多少信任感。”
“妈的……我们到底为啥坐在这里!”路炎明感觉脑子里一团怒火熊熊燃烧,而且大概是由于更上火的缘故,他现在更想喝水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
“对了!”百斯特打断了法尔的话,“我真是越来越讨厌我这不中用的脑子了,我忘了一件对你来说很重要的玩意……”
说着,他把手伸进口袋里面,然后……它安然无恙出现在百斯特的手掌上,银环上面的红宝石闪耀着。
“格伦斯的意志……”百斯特用十分满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戒指。
即便不能看到,但使路炎明也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那位神明,内心那份沉重感。
实际上法尔的这枚传家宝落到对方手中也有一部分的责任是因为自己大意没有发现还有真正的敌人在附近的缘故。
(我真……)
一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充满内疚感,即便法尔没有说任何责备的话。
“‘外道’艾瑞克的传家宝,可以根据使用者容积大小增幅火焰的强度,但也只有格伦斯家的人才能使用这个,如果使用者不是格伦斯家族的人,那么我推荐这位友人赶紧卖掉这枚价值连城的宝物,这样他一辈子就对钱再也没啥兴趣了……也许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但这玩意不仅是上面的这枚赤色世界闪耀山谷地带出品的红宝石和下面的银环很值钱,里面所添加的乱七八糟的炎咒术式也是许多收藏家和学者所梦寐以求的,甚至不惜高价购入。”百斯特的样子就像一位观赏宝物的收藏家一般。
“然后呢?你打算把它卖掉,给你的金库添加新的成员?这真对得起你那‘贪婪’的罪名。”法尔说话了,他的语气并没有路炎明想想的那么沉重,相反,仍然一副嘲讽的腔调,于是他模仿起这腔调,把话说了出去。
“你想多了,因为我现在刚刚得到这件战利品,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它!”百斯特说着,把戒指放在桌子上,然后抬起头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极恶之圣剑’送过来的吧!”
“你真是卡珊德拉的再世!”
“过奖了,其实我更喜欢奥德修斯……话说当时你也是用这玩意打败我那个部下的吧?”
“对。”
“还有一个炎咒?”
“说得真对。”
“不错嘛!作为新手来说真的很不错!”
当然,百斯特的赞美并没有让路炎明感到高兴,他强笑一下作为回应。
“那你把这个弄出来究竟要做什么?”法尔问。
“我想她也知道只有格伦斯家的人才能够使用这玩意……但是她还是把它送了过来,还送给一个从表面看上去与格伦斯家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的新手,这代表什么呢?”百斯特的露出一副期待的神情。
(那娘们……)听到百斯特的话,路炎明内心都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她确实知道很多。”法尔回答。
“可她没把她知道的那些东西告诉你旁边的这位路先生。”
“你这算是温馨的提醒吗?”
“那得要看您怎么觉得了……”
尽管路炎明知道百斯特向这边投来的恶心人的目光是冲着法尔的,但他还是尽量转移目光,回避对方的眼神,不与其做太多的对视。
“说了这么多话,绕来绕去还不是想说她另有隐情这一点?可别忘了,她有可能是在执行上头的指示,寻找一个好的时机把话说出来,好让我回去……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把我们留在这里是干啥?不杀我们,难不成是要拿回去做研究。”法尔的这话说得路炎明整个人又吓一身冷汗。
“事实上当我得知这些的时候我疑虑为什么是她来,你们那边明明有更好的人选,可‘极恶之圣剑’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光是被赐名者除名这一点就招来许多非议……”
“说了这么多关于她的坏话,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法尔直截了当地问。
“我只不过是想让她在你们心目中的印象变得更加得糟糕罢了。”百斯特用十分轻松的语气回答。
(你他妈是在开玩笑!!!)路炎明差点没喊出这句话来。
“这难道不算挑拨吗?”法尔问。
“鄙人刚才不是已经解释自己清白了吗?我所做的只不过降低她在你心中的印象罢了。”百斯特如此回答。
“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吗?”法尔问。
“我跟许多人都有过节,而且我说这些也不是单为了在暗地说她坏话她什么的。”百思特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我只不过是想像一个单纯的坏孩子一样喜欢说我敌人的坏话罢了……”
(这人啥素质!!)尽管路炎明知道成天说脏话的自己没资格这么说百斯特。
“现在我说的不用传……在我印象之中百斯特最恶心的地方就在于,即便你知道他的计划目的是什么,但你永远也不知道他计划的变动是多么快,我们一直都在认为他在‘挑拨’我们与那位小姐之间的关系,但他实际上真的没必要那么做,他只需要让白砂糖小姐在我们心中的印象变得更差就行了,那样我们就自然会产生一种不信任关系,对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他就这样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没关系吗?”路炎明迅速低下头。
“两军交战的时候都知道对方的最终目的是胜利,这个不必担心,而最令人不安的是对方会利用什么样的方式消灭自己从而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管他是不是在‘挑拨’,我们已经知道他是在使我们的关系变得恶劣,可我就怕他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一点想法……”路炎明不由担心起来。
“你觉得他可信吗?”法尔忽然问。
“怎么可能。”
“这不就对了,我们知道他不可信,因为我们和他是敌人,我们知道他要害我们,但我认为他也知道我们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所以才说出那些‘实话’来,让我们来怀疑他是否真的再说实话这方法风险不是一般的高,但对付一些他认为并不危险的人足够了……因此我们不应该一直怀疑他,要不然就中了他这个陷阱了。”法尔分析道。
“……这话怎么听得我头那么晕呢。”
“其实我们说不过他,因为我怕他现在就知道我们会这么想。”
“……哦。”
“等一下!”正当路炎明打算抬头的时候法尔忽然打断他。
“怎么了?”
“……没事,我刚想到了一件事情,你抬头先看一下他的反应。”
法尔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路炎明稍微抬起头向百斯特那边瞄了一眼,他现在正悠哉地喝着美酒。
“然后呢?”路炎明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继续和他说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这就是法尔的回答。
“为啥?”路炎明对法尔的这个回答表示惊讶。
“我们得知道更多有关于那位白砂糖小姐的情报,直到她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即便百斯特在撒谎也没关系,直到对方无话可说为止,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想想办法拖长时间。”
“懂了……”路炎明把头抬起来,他现在将决定自己生死命运的硬币交给了自己身边的神明,他对这个认识不久的神还是很有信任感的,毕竟也是一个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物。
(别怂……有神罩着咱!)这就是他的内心所想。
“还有!别担心逃跑的问题。”法尔忽然说。
“此话怎讲?”路炎明有些诧异法尔会这么说。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自信满满地说,“我们接着和那家伙耗吧!”
路炎明点点头。
“想好对策了吗?”百斯特开口问。
“对!”法尔说,“我们刚才在谈论怎么逃跑,因为我们说不过你。”
路炎明怀着激动紧张的心情把话说了出去。
“哇喔!”百斯特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可你们知道你们现在的处境是不允许你们跑掉的!”
“因此我们决定继续留下来和你说话。”法尔用轻松愉快的语气回复对方。
“……这样啊!”百斯特在一小会儿迟疑后,露出一个苦笑。
“所以继续吧!我们说到哪里来着?对不起,我记忆力也有些不好。”
“她很了解你。”
“对!而且她貌似也对你们这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这句话怎么讲?”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成为你们的一大重要阻碍呢?”
“……你说得对。”百斯特眯起眼来。
“关于那位小姐你还知道什么?你们那边人才那么多应该不缺情报掌控方面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想知道关于她的更多信息。”
“你觉得这样好吗?”百斯特听到法尔刚才说的那句话后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你在知道我可能会撒谎的情况下对我提出这样的请求,不觉得风险很高吗?”
“我又没叫你说她的好话,既然你想要拉低她在我们心中的印象的话,那我不是给你一个好时机了吗?多说一些她的坏话吧!越多越好!当然,我不要你们对她的评价,尽可能是我们这边对她的糟糕评价。”
“抱歉,对于这些我想你应该找你们那边的人问问,也许他们知道的逼我们这边知道的、对于她不利的信息会更多。”百斯特表现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你确定?”
“如果我们的情报搜查能力强大到那种地步的话我早就出手了。”
“也对,毕竟你也不是万能的……”
“谢谢夸奖。”
“那么,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那位‘极恶之圣剑’小姐的?”法尔问。
“我对她了解不多,因此我不觉得我能充分地说明那位小姐的特点,只能说这个女人有着不容小觑的强大实力以及许许多多谜团还有那恶劣的性格,光是最后一点,我就对她没什么好感,因为我身边已经有太多这样的同伴了!除此之外我不能再说什么了……”
“我倒是觉得她比你们可爱多了。”法尔说道。
“毕竟敌人这种事物怎么看都不顺心,我能理解,就像财政报告上的赤字、自己这边股票下跌的新闻……”百斯特苦笑了一下,“原谅我这种不恰当的比喻方式吧!我没学过多少有关文学方面的东西!”
“我觉得话说到这里,也就没有进展的必要了吧!”法尔发出了一个深呼吸的声音,然后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路炎明愣了一会儿后,才慢慢说道:“你确定要把这句话说出去……”
“我想听听他会怎么回答我。”法尔的语气十分淡然。
(如果白砂糖在的话就好了……)
不知为何,最近发生危险状况的时候,他总是会这么想。
但他清楚地还记得自己当时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些话的场景。
(对……路炎明你他妈就一贱人,没人会来帮你,活该!白砂糖那娘们怎么可能会……等一下。)
他忽然间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一直叫她白砂糖,还不知道她的真名呢。)
“怎么了嘛?”法尔问。
“没什么……”路炎明摇了摇头,随后把法尔刚才说的话说给百斯特听。
路炎明把话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刻,《匈牙利舞曲第五号》播放完毕,现在整个餐厅寂静无比,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一般的寂静,百斯特用诧异的目光向这边看来,那份诧异有可能是伪装,也有可能是真的被惊讶到了,但这都无所谓,因为路炎明明白,下一秒百斯特说出的话才是重点,他感觉自己的心正在玩蹦迪,他甚至觉得死去都比面临现在这样犹如审判一般的紧张场面好不止一倍两倍……
路炎明的心跳声仿佛成了现在这副场景的背景音乐。
“对了!先说个题外话,路炎明先生,您知道什么叫做监督者么?”百斯特忽然问。
“不知道……”路炎明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炎师那边制造出来的一种人性化的监视器,他们把这些人性化的监视器分配到其他炎师身上,控制他们好防止他们叛变……”
“糟了……”法尔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路炎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这样的监视之下,炎师没有什么自由可言,甚至他们利用炼金物具作为媒介释放炎咒的时候需要经过这些监视器的允许,好让那些监视器知道自己是利用炼金物具而不是眼睛作为媒介释放火焰的,这是一种十分过分的行为。”
百斯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他们拥有着十分强大的侦察能力,能够感受到一定范围内释放出来的炎咒的能量产生以及他们的同事的身影,我至今为止都不大能搞清楚这个原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明白一旦炎师没有经过监督者的同意就释放出了炎咒,那么附近的监督者就很容易会把这个当做他们的敌人,因为火焰释放的时候他没感觉到自己同伴。”
(怪不得当时法尔那么说……)
路炎明终于明白当时法尔为什么有些纠结于释放炎咒的真相了,但路炎明同时也怀疑起百斯特干嘛说这些听上去有用没用的玩意。
(可这货说了这么多这货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百斯特说这里的时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路炎明先生没有监督者就释放了火焰,因此……”
百斯特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路炎明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了。
他又明白法尔刚才为什么那么自信。
“你们的朋友,则有可能会因为这一点而调查到这里来……我说的对吧,我们伟大的第四代炎神法尔格伦斯。”
法尔沉默,而百斯特用得意洋洋的眼神看着路炎明,或者说法尔。
“我知道你们很生气,但我这也是为了我们这边的安全着想,如果只是一般的炎师还好,我可不希望‘极恶之圣剑’这样赐名者级别的炎师发现我们的踪迹,那样我们会感到很棘手的。”
“你是怎么……”
百斯特打断了法尔:“如果要问我怎么思考知道这一切的话,我只能回答教团教义第七条——‘对一切抱有谨慎的心’,所以原谅我拆穿这一切吧!话说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百斯特那张拥有着欧美中年男子独有俊朗成熟感的脸上所呈现笑容很温柔、很灿烂……但不知为何,路炎明就是有一种向往这张脸上揍一拳的冲动。
路炎明讨厌这副面孔,不是因为他是他的敌人,还有更多的因素在这里。
(这张脸为什么就不能露出一副气愤的表情!)
(为什么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你的责任!)
但,路炎明不敢,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去你妈的!!!我什么我就不能往你脸上揍一拳!!!)
(因为他是七宗罪……凭他的实力不用几秒就可以让你路炎明去见上帝。)
(老路!他现在不敢动你是因为他需要你才给你面子……他如果有那个想法你还会坐在这里?)
他只能在心里抱怨一切。
路炎明,又一次感觉自己陷入了名为“绝望”的泥潭里……法尔手中那枚决定命运的硬币赌博输了。
他越是想跑出去
“哇哦……这下变得麻烦了!”
法尔忽然说话了,他的语气有些苦恼,但是没有任何愤怒,这让路炎明有些意外。
“你不生气?”路炎明把头低下去,然后小声问法尔。
“我有心理准备,因为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地就中计。”
“……那咱应该怎么办?”路炎明语气可以用绝望这两个字来形容。
“你绝望了?就因为这个?”
“事关你我的性命!而且我也没有你那样乐观!我不会……”
“听着,路炎明!我跟你眼前这个叫百斯特的混账,别看他活了很久,其实他玩得也就那几套而已,即便如此我还是逃出来了,最后死也是死在自己累死这一点上!”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他活了三百年,为什么没有成为炎神?我就这副品德,为什么只用了二十二年的时间成为了炎神?还在死后复活了?”
“你比他运气好?可那跟我没任何关系!只能说明你的运气好,而我呢?我的运气简直……”一想到这几天所发生的一连串倒霉的事情,路炎明就不禁有种一死了之的冲动。
“对!我是运气好,碰到了一个以前我击败过的对手!”法尔说到这里,语气有些高兴,像是一个老人在讲述自己以前的光荣事迹。
“……那也只是因为当时的你有力量?”
“不!当时的我的情况比你还惨,我还不是炎神,而且在和他正面接触之前我经历了一场战斗,其激烈程度堪比阿喀琉斯和赫克托尔争斗,因此我看到百斯特的时候我几乎是快去见神圣的的耶和华的状态,而我的同伴还是只是一个年轻却一腿瘸掉的女孩,她没任何力量。”
“那你们怎么赢的?”
“嗯……我忘了,反正最后赢得很帅气!”
“……”
“也许等我跑出去之后我就记起来了!”
“你这些话里面没有任何激励我的成分……”
“你觉得我是个混账吗?说实话!”
“……算是吧!”
“可就是这样一个混账还是当年把你眼前这个嚣张的混蛋打得找不到日月在哪……”法尔语气变得温柔了起来,“你想揍他吧?”
“……对。”
“那相信我,逃出这里,活下来修炼,最后把这自以为是的坦塔罗斯好好揍一顿!然后用尽一切方式嘲笑他、讽刺他,让他知道明白当年我们的感受。”
“……这话还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路炎明露出一个苦笑。
(但至少还是得谢谢你啊……)他是这么想的。
“打起精神吧!这个想法是我想出来的!我自己都没有抱怨命运,你为何又如此绝望呢?抬起头来!你希望他更瞧不起你和我?”
“让他滚犊子吧!”在小声把这句话说完后,路炎明抬起头来,尽管他还是有些紧张。
“要继续吗?”百斯特的笑容看起来依旧不怀好意。
“我为什么要说‘不’呢?”路炎明把法尔的这句话说了出去。
……
这里是距离百斯特与路炎明所在酒店数百米的羽鸣市市中心的商业街区。
与大多数商业街一样,这里坐立着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超市、大小餐厅、服装店、饰品店……
与大多数商业街一样,有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穿梭在这条道路上:恩爱的情侣、忙碌一天的工作者、无所事事的青年、刚吃完晚饭散步逛街的中年妇女……
而就是在这样再平常不过的商业街之中,她出现了……刚刚羽鸣市的白砂糖,或者说‘极恶之圣剑’……
她外面套了一件长达大腿根的黑色棉布风衣,上身是白色开领衬衫搭配浅棕色的纽扣衬衫背心,下身则是深褐色腰带配上及膝黑色短裤和深棕色的绑带长靴。
她向前走去,她那轻松地脚步不像是即将进入战场的战士,倒像是一个寻欢作乐的风流才子。
然后,她停下脚步。
“一个不错的狐狸洞……”
白砂糖抬头看着数百米远的酒店发出如是说道。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那笑容出现在这样一种五官如同人偶般精致立体靓丽的少女脸上显得美丽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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